我們並非一直都是幸福的
（陳雪寫於 2011年9月16日23:33臉書）
我們並非一直都是幸福的
面對幾百個朋友們熱情的祝福
我點進其中某某人的臉書
看見她與她的合照
即使素不相識
我也知道我們的結婚給予許多人想像
象徵著希望與幸福
我在臉書這個看似安全的地方
在幾千個看似朋友的人們前面
展示著久遠前的照片
彷彿我可以再經歷一次那樣的喜悅
彷彿因為不斷地重現
這件事會變得更真實更具體一點
這裡是安全而善意的
而外面不是
我想著
其實我都還沒稟告父母呢
更別提早餐人的家人
這件事多麼難以描述
盡管我與她都是所謂婚姻的產物
盡管我們的家人朋友早都已見怪不怪的方式看待我們各自的
該如何去說明這一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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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像著我要對我母親說
我想她會張著善良的眼睛問我
或者她會甚麼也不說
只是靜默地想著應該如何告訴或不告訴我父親
她會非常困惑
可還會那麼愛我
我的父親母親啊
以及所有我生命裡重要的人們
所有我認識不認識的朋友
我想說
這是一件難以描述的事物
盡管它在我心中神聖而嚴肅
關於愛
關於承諾
關於守護
關於我如何活著像我所想要的樣子
我如何去愛一個我真正想要愛的人
我正在學習的
已經努力實踐這許多年的
種種習題
它本被視為自然
正如世間千千萬萬人做的那樣
但它是艱辛的
甚至連其艱辛都難以言喻
彷彿一說出便要失去實現力氣
我們艱難地學習著我們還無法準確描述的事物
我們開始了一件難以言說的艱鉅工程
天啊我只能試著以輕鬆的口吻使它更柔和些
但誰說活著不是艱難的呢
誰說我們在痛苦時刻不能微笑以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