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P 講座:《NGO與社會想像》系列(一)我們如何成為一群憤青

 如果你很久沒憤怒了,可能要檢查一下"青春"在你血液裏的含量。

 

蔣介石銅像前,想我那成大的兄弟姊妹們

【台大研究生協會會長‧反媒體巨獸青年聯盟召集人/林飛帆】

離開成大半年多,在離開前,我曾經很擔心著這群戰友以及夥伴。現在看來,他們已經成為真正的行動者,懂得在歷史洪流中挖掘與自己生命與土地相連的各種記憶,並且從中找到自己的定位,自己的價值,無畏於做出判斷、做出批判、採取行動。零貳社的你們,早已超越許多前人。

「堅強起來,才不會丟失溫柔。」以前讀到Che Guevara的這句話時,還不懂這句話的意思。現在明白了!面對這個社會上的不公與不正義,各種反動論述的撤肘,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去堅持,在外人看來,你們似乎鐵打般的強硬,但這強硬的背後,卻是某個最深刻的關懷,那...是一種溫柔。溫柔的看待那些社會底層的弱勢者以及受壓迫者。

我們出生在台灣民主化後的時代,從小的歷史教育與公民教育直指著我們放下仇恨、選擇原諒,但卻忘了告訴我們史實為何?何以原諒?另一面,校園裡、街坊上仍舊存在著各種威權時期的象徵,在民主化後,它們仍舊屹立著,人們沒有疑問,不多做質疑,因為我們選擇相信"放下仇恨,歷史歸歷史"的說法。

我們應該試想,歷史如何歸於歷史,而我們如何與自己歷史斷裂開來?為何我們可以輕易的接受,紀念二二八可以,但手段不應該"太激進"?為何我們對於過去的事件可以簡單的以一句"這都過去了,不要再吵了"來對這問題做結?

集體逃避是一種病徵

這些問題很根本,根本到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學著反問自己,並做出回答。但這個世代的多數人仍然選擇閃躲。面對這樣的處境,其實不是第一次了。每次我都同樣問著自己,為何多數人這麼想?後來發現,這其實是一種集體逃避與集體不敢面對的徵侯,這是一種病徵,反映在我們這個生來自由民主的世代裡,更顯嚴重。

何以說大家集體逃避了?集體對於表態與面對歷史感到恐懼?因為,在我們釐清真相前,我們急著想草率地將此事解決掉,亟欲用一塊遮羞布將傷痕蓋起來,眼不見為淨,我們很難想像二戰之後的德國,不對納粹屠殺的人數做明確的統計,並追訴其中的加害者(不見得是關押入獄,但基本的道德批判是必要的)。

我們也很難想像東歐共產政權解體後,東歐人民持續容忍象徵極權的獨裁者銅像持續佇立。但我們的社會卻可以容忍!因為我們急著逃避!急著掩蓋!並且說服自己一切都過去了。

正義路難行

這種恐懼導致了犬儒化的台灣社會,更讓整個世代價值呈現出扭曲的雙重道德標準。在政治衝突性高的議題我們選擇閃躲,甚至選擇站在壓迫者的一方;在政治衝突性較低的地方,我們上綱到宇宙精神的高度。這種徵候完完全全顯示在我們這個世代的身上,標示著我們!

那座銅像上,當零貳社選用鮮紅的油墨,重新認真的、嚴肅的將問題擺到世人眼前,卻發現人們依舊無法面對。這也是為什麼,清潔問題成為大家關注的焦點,而政治的、歷史的問題則再度被拋到千里之外。

這路...崎嶇,難走,有時不只路會跟你做對,有時站在你身旁的那些你認為是朋友的人也會拐你幾下,這路是走向台灣轉型正義實踐的道路。難走....而且危險!

但零貳社的這群學生,面對了,堅強起來了,因為他們心中的溫柔!

 

CP 講座:《NGO與社會想像》系列(一)我們如何成為一群憤青

【時間】:2/19(二)19:30~21:00

【主講】:台大研究生協會會長|林飛帆‧青平台志工|陳思吟、凃京威、林效先、鄭珮芸

【地點】:CAFE PHILO 慕哲咖啡館地下沙龍

【地址】:台北市紹興北街 3 號 B1

【主辦】:青平台

 

學會溝通最困難

【政大政治系三年級/陳思吟】

在政大第三部門研究中心有開一堂課「青年公益論壇」,我原本只是想要把學校規定的服務學分修完,沒想到課程內容開啟了我對台灣社會不一樣的認識。很多過去不了解的問題,包括核電議題、死刑的問題、國會的改革等等,對我來說,以前都以為抗議的是一群暴民,總是抗議一些焚化爐,大工廠,好像除此之外,台灣社會不存在其他應該被關注的問題。不過這堂課後,我開始進入很多不同議題的探索,也實際走上街頭去觀察並且傾聽別人的聲音。

在過程中,最難的不是爸媽反對,或者是要別人跟自己一樣出遊行,而是,要怎麼樣學會溝通。看到了官僚的嘴臉會很失落,想要放棄溝通直接拿個東西往立法院砸去;聽到邏輯完全不通的人告訴你,核電廠必須存在的原因,就會想要放棄對話,直接破口大罵;只是,失去一次對話的機會,其實就是流失掉一個可能轉向關心社會議題的夥伴,這種努力嘗試對話的過程很艱難。身為一個努力不要生氣的憤青很艱難!

 

從自身的處境反思現實

【台大哲學系四年級/凃京威】

首先,我必須澄清我不是憤青。我想「憤青」這個詞更適合用來放在第一線運動者身上,既是形容亦是對他們努力的肯定。

2009年,陳雲林來台,當時我高三,這件事讓我認清政府這台機器在運作中出現瑕疵的可能性,另一方面讓我開始對所謂的「中國因素」有所警覺。

上了大學,我進一步探索「國家暴力」在台灣歷史中的多次傷害,從我自己就讀的台大哲學系,我看到二二八事件中,系主任林茂生教授遭殺害棄屍;我看到系上學長鄭南榕,因為國家對言論自由的打壓,最終以自焚對抗專制的政府。

我亦看到1970年代,國民黨為打壓自由派學者、學生,展開一系列的整肅行動,而當時的始作俑者,禁入卻能坐在某黨高層。

隨著對校園歷史的探索,我開始對校園事務萌生興趣。於是,因緣際會加入台大學生自治組織。2010年,兩岸學生交流工作才剛發芽,不像今日如此頻繁。在學生自治組織中參與過的交流活動,無論是飛到香港參與論壇,或是在台灣接待北京來的共產黨青年團學生,都讓我意識到未來「中國」在「台灣」主體性上的強制力。

於是,這讓我轉向思考,如何一方面在台灣透過社會運動捍衛過去得來不易的自由、人權,同時影響中國為數眾多的人口,使他們能夠分享與我們更貼近的價值?所以,下一步,我轉向中國人權相關事務。

 

搖滾樂開啟了我的世界

【前人民做主組織員工/林效先】

「樹上開著杜鵑,白雲飄過窗前。」1997年起我讀屏東高中,男校的日子令我難笑。更早一點,從國中開始,維特少年在煩惱的年紀,髮禁和升學制度壓制了青春的浮躁與悸動,一切都變得很難耐。

「不可以!」我們的文化充滿了不可以,從小學習的就是這三個字,說到底,這是跟大人相處的方法。我們坐在教室裏,國家的手就放在每位同學頭上,從剃頭髮整齊劃一開始,接下來所有人都在比賽被填鴨。

得高分一直是至高目標,你也只能在這個項目上與眾不同,其他的都不准標新立異,特立獨行就是對師長、同儕、體制的反抗。我就是從校園裡感受到這個社會的不對勁。

壓抑的情緒,逼我尋找出口,搖滾樂開啟了我的世界,一個關於台灣社會的壓迫結構,那是一個威權的故事。

 

了解歷史從自己的家族史開始

【國貿公司職員‧小動物配音員/鄭珮芸】

其實自己真的說不上是憤青,只能大概說說自己覺醒的過程。我覺得很重要的是歷史記憶,但是我們的教育從來沒有著墨在這一塊。對於國家認同,沒有歷史記憶,很難徹底建立起來。

我是1981年生,最老的七年級生,回想自己從國高中開始,歷史地理就奇差無比,課本上讀的都是中國的歷史地理,印象中都是簽一些合約,要不就是背一堆鐵路名。地理更慘,光是「我國」東南方,我就搞不清楚究竟是「台灣」的東南方,還是「中國」的東南方,究竟是以哪裡為中心,答案根本不一樣啊。小朋友的心很單純,模糊不清、模稜兩可的答案,只會造成認同錯亂。

像我去雙連夜市,那邊有一個國小,校門口有放以前的老照片,但是有趣的是,那些古早小學生,穿的明明是日本時代的和服,標示的年代卻是「民國」,WHY??這根本超詭異,如果有歷史感,光是日「治」時代 or 日「據」時代,,就可看出觀點不同。

我原本也不知道二二八跟自己有關,是後來聽到外公外婆為了躲二二八跑到花蓮去住,因為他們的外省身分,覺得花蓮比較安全。因為他們做人很好,所以本省鄰居也幫助他們逃跑,要不然我小時候皮膚很黑,想說親戚都住在花蓮,還以為自己是原住民。

所以了解歷史,從自己的家族史開始,真是一個很好的方式。關於白色恐怖,我很幸運沒有家人受害。但是我親身碰到的是,我去參加一個了解二二八的營隊,他們有請一些被關過的老先生帶我們導覽。

沒想到一到馬場町(以前受難者被槍決的地方,現在還有一個土丘,以前槍決就地掩埋。)老先生可能原本年紀大,身體感冒才剛好,還有些微恙,加上可能那個地方刺激太大,就昏倒了;結果送醫院以後,不幸過逝了。由此可見,二二八對受害者和家屬的影響有多大,這也是所有台灣人不該輕言忘記的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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~ 2013/02/19 21:00(+0800) 結束販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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